其余米思翰、雅尔江阿、凌波、博哲、李德全等人,都纷纷行礼的行礼,跪拜的跪拜,齐声唱道:“太后吉祥。”
太后穿着居家的常服,头上梳着两把头,简单地簪了一朵玳瑁嵌玛瑙的珠花和一支点翠的簪子,身上别无首饰,只有手腕上戴了一串楠木佛珠。
她笑容和善,微微抬手道:“起来吧,都不是外人。皇家也要走亲访友,每次都这么客套做什么。”
这话听着熨贴,凌波对这太后的印象顿时好起来。
太后扶着老嬷嬷的手往前走,身后呼啦啦一群人散开,奴才们都知道自个儿身份,该站哪站哪,杂而不乱,顷刻便都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。
太后在榻上坐了,旁边站了两位梳两把头的宫装女子,一个年级大些,姿容艳丽;一个年纪小些,青春年少,瓜子脸丹凤眼,身材很是高挑。两个女人在太后身边站定,将在场的人一扫,一齐将目光锁定了凌波,眼神都透着一丝不善。
凌波暗暗头皮发麻,猜测这两个女子,说不定就是荣妃马佳氏和和硕荣宪公主乌珠。
康熙也在榻上坐了,跟太后隔着小几。
太后微笑着,将在场众人都扫了一圈。
“皇上这是处理政务呢?还是处理家事呢?”
康熙心中一动,皇额娘第一句话就有文章啊。
“儿子正处理家事呢。”
太后笑颜温润,和声道:“皇上日理万机,国事已经十分繁杂。方才路上,我还见着李光地,说是有要事禀报呢。皇上还是先去处理政务要紧,这家事么,就让我这老婆子帮皇上分忧罢。”
康熙心头大喜,他正不耐烦与米思翰这老滑头扯皮呢,忙起身道:“皇额娘说的是,那就劳烦皇额娘了。”
太后点点头,微笑着眨了一下眼睛。康熙带着李德全,告退离去。
若是按照史书上称谓来讲,这位太后乃是清仁宪皇太后,顺治帝的第二任皇后。康熙生母孝康皇太后已经在康熙二年崩猝。仁宪皇太后非康熙生母,原先母子关系也平淡,但二十六年孝庄皇太后也崩猝后,彼此感於人生无常,命运难测,应当珍惜眼前亲情,母子两个倒是亲近起来,很多事情,康熙也会到宁寿宫去请示太后。
要说处理这种家务事,还得是女人拿手。康熙一走,太后便对雅尔江阿说道:“你看看你呀,几十岁了脾气还这么爆,看把孩子捆成什么样儿了,还不赶紧解开。”
雅尔江阿讪讪道:“他犯了错,理该受罚……”
“我是老,心还不糊涂。你不心疼儿子,我还心疼孙女婿呢,赶紧解开。”
太后话音一落,立刻有两个太监上前给博哲解开捆绑。雅尔江阿还真是下了重手,俩太监只是解开绳子,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,细皮嫩肉的手指都红了。
博哲获得自由,忙跪着给太后磕了个头:“博哲谢太后恩典。”
太后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,忙虚抬手道:“起来起来。”末了,瞧着他英气勃勃的脸道,“这么个英武精神的模样儿,就是得有个可心人儿匹配才好。”
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几乎成为隐形人的凌波,感觉到太后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划过,顿时绷紧了头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