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吗?”凌波觉得自个儿声音都有点抖了。
绣书用无名指在她伤口上轻轻点了点,道:“成了,明儿再涂一次,估计就不会留疤了。”
凌波干笑了一下,这伤口就是不涂药也留不了疤痕。
“天也晚了,我想歇息了,你也去睡吧。”
绣书笑道:“格格体谅咱们,不过府里有规矩,主子们安置,得有人守夜才成,今儿轮到奴婢了。格格既然不习惯旁边睡人,那奴婢就在外屋的炕上,格格晚上若是要喝水起夜,只管叫一声就是。”
凌波忙不迭点头道:“好,我晓得了,你快去睡吧。”
“哎。”绣书应了一声,走两步将药瓶放在了梳妆台上,又将凌波换下的衣物整理好,这才出去到外室,当然细心地为她带上了门。
凌波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只觉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大汗。
没等她气儿喘匀呢,博哲呼啦一下坐了起来,被子整片地翻了过去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。
“我有那么见不得人?非得把我捂死了不可?”
凌波生气道:“你小点声!”
博哲住了嘴,但依旧眼神不善地瞪着她。
“咱们虽说指了婚,可毕竟还没成婚呢,大晚上的,若是叫我丫头看见你这么个大男人在我房里头,你说会怎么样?我还要不要做人了?”她想到方才的紧张,又被男人占了便宜,对方还恶人先告状,鼻子都酸了,眼眶也跟着红起来。
博哲这辈子估计就被女人的眼泪制住了,凌波眼眶才红一下,他本来就只有一点点的气儿顿时退得一干二净,想道歉又有点拉不下脸,小声道:“你别哭呀,我也没欺负你……”
凌波用手一指,怒道:“这还不算欺负我?”
博哲低头一看,自个儿的手还放在人家腰上呢,忙往回一缩,然而两个手指头下意识地捻了捻,还残留着一丝细嫩软滑的触感。
凌波还瞪着他,两个腮帮子鼓鼓的。
博哲摸了摸脑门,翻身下了床。
“那个,我走了。”
“你保重啊。”
“要不让我看看你伤口。”
“……滚……”
博哲挑了挑浓密的剑眉,回头往窗口走,把窗子都推开了,又回过头来。
“那个,你不送送我?”
凌波抓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。
博哲咻一声跳起,身轻如燕,在窗台上一闪而过,没入黑暗之中。
凌波紧紧闭着嘴,气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。
“吱呀”一声,听到动静的绣书,推了门就进来了。
“枕头怎么在地上?呀,窗子怎么开了?”她一惊一乍道。
凌波没好气道:“没啥,有只大耗子跳窗进来,叫我砸跑了。”
说完,她往床上一倒,一扯被子呼啦连身体带脑袋都给蒙了进去。
绣书提着枕头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说道:“格格,奴婢给您换个床单吧,鞋印还留着呢。”
凌波蹭一声跳起来,果然见床单下老大一个灰扑扑的鞋印。
绣书忍着笑垂下头去。
一片红晕从胸口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胸口,凌波只觉自己的脸都快烫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