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书和画屏倒吓了一跳,那车子虽然不高,但离地也有一小段距离呢,这么直接跳下来可容易伤到筋。
俩丫头才抢上去扶,凌波却已经甩着胳膊走了。
绣书和画屏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地说了句:“不高兴了。”
凌波确实是不高兴了,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,博哲可能只是没时间、没机会,他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秋狩这件事的。可是一想到,这么重要的事情,是从情敌乌珠的口里得知,她心里就窝了一股火。
这种感觉,就好像他们才是亲密的自己人,他们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彼此的消息,而她却游离在围墙外,只能等着他们转述。
不爽,很不爽。
这种郁闷的情绪,直到吃完晚饭,还没有消散;就算是美美地洗了一个花瓣澡,也仍然感到不快。
“格格,天不早了,歇吧?”绣书小心翼翼地问。
凌波摆摆手,瓮声瓮气道:“今儿不用守夜了,你们都出去罢。”
绣书跟画屏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无奈,只好默默地行了一礼,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凌波斜坐在美人靠上,两条腿并拢侧放,露出一双洁白的天足,两手交叉抱臂趴在窗台上,下巴就垫在手背上,嘟着嘴,两个脸颊鼓鼓的。
她这回想的已经不是乌珠的挑衅了,她想的是,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,博哲那个家伙居然也没有一次来看她,哪怕是半夜爬窗户的事情也没有再干。
他是怕给她带来困扰,还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?
秋狩随行,两人就更加没时间见面,况且乌珠也一起去,他们有可能会见面,有可能会发生点什么,这个家伙就一点也不怕她吃醋,一点也不担心她胡思乱想么?
就算她不主动找他吧,他也应该排除千难万险,爬山涉水翻山越岭过来找她,跟她道个别,然后拍胸脯保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,别的女人看都不会看一眼,就算乌珠的糖衣炮弹攻势再怎么猛烈,他也会守身如玉,绝不沦陷。
哼,这个讨厌的家伙!
凌波嘴唇蠕动,噼里啪啦埋怨着,屋里的灯光吸引了一只飞蛾,从草丛那边呼扇着翅膀飞过来。
她随手从美人靠上抓过一把团扇,往前一拍,可怜的飞蛾就呜呼哀哉直奔极乐世界了。
一声叹息,幽幽而起。
“飞蛾有何辜,枉死在今日,可怜,可叹。”
凌波倏得直起身子,警惕道:“谁?!”
一个光滑的脑门从窗台下伸了上来,英气的浓眉下,一双眼睛笑眯眯,还有一口大白牙,在夜色中也显得分外打眼。
“啊”凌波大叫起来,还带着颤音,双眼紧闭,手中的团扇猛地往下一拍。
噗一声。
“哎哟!”
某人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