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哲抿着唇,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
安珠贤困惑了。
“她,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夏子语了。”他叹息了一声。
安珠贤也随之怅然。
博哲突然轻笑了一声,抬手摸着自己的脑门,眉宇间露出苦恼之色。
“哥哥笑什么?”
“我笑,笑你未来的大嫂。”
博哲用手捻着挂在腰间的猪头荷包,说道:“你嫂嫂可是个大醋坛子,若是知道我大婚前收了一个女人,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。”
安珠贤愣了一下,脑海中划过凌波清丽娇俏的脸庞。
“嫂嫂她不会吧……”
博哲摇摇头,苦笑道:“你是对她了解不深,她呀,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。”他微微眯眼,回味起跟凌波独处的那些旖旎风情。
安珠贤看出他眼中的神往,明明就对凌波的吃醋很在意嘛。
她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,说到这种事情,也不好接话了。
“夏子语,毕竟是福晋安排的人。就算嫂子过了门,只怕也不好对她如何。”
博哲摇头道:“这可不成,必须在她过门前解决这件事情。”
安珠贤愕然说道:“解决?”
博哲眼珠子转了一转道:“你瞧着吧,堂堂多罗贝勒,这么大一老爷们儿,还能处置不了一个女人”
他大声叫人。
阿克墩跑进来道:“爷有什么吩咐?”
“去把夏子语给我叫来,日上三竿了,还不见人影,真当自己是小姐太太了。”
安珠贤捂嘴轻笑,哥哥这是烦躁了。也难怪,让他打打杀杀的很容易;这种宅子里头,复杂的人际关系,对他来说,全是狗屁倒灶。
夏子语跟在阿克墩身后,低眉顺眼地进了屋子。
她起得很早,却不敢进博哲的房间。昨儿夜里,她想的很清楚,做了博哲的屋里人,是她的第一个目标,也是成功的第一步,可是这时候,她必须得夹紧尾巴做人,否则,以博哲现在对她的恶感,随时有可能让她前功尽弃万劫不复。
“爷。”
她轻轻叫了一声。
博哲在屋子中间站着,安珠贤远远坐在一边。
“阿克墩”
“奴才在。”
随着博哲的一声令下,阿克墩上前一步。
“让你办的事情,都办好了么?”
“都办好了。”
博哲满意地点头,看着夏子语道:“你是福晋眼里的红人,当然要比别人有体面,爷也不好委屈你。这院子后头,原带了个小院子,一直无人居住,如今就拨给了你,回头再替你找俩丫头伺候着,吃住可自行料理,不必再经过大厨房。阿克墩已经带人把那院子都清扫整理了一遍,你马上收拾收拾,这就搬过去吧。”
什么?
夏子语震惊地张大了嘴。
这是要把她放逐?
不行,绝对不行。
“爷,奴婢是福晋亲口指给爷的屋里人,自然要贴身伺候爷。况且,奴婢不过是个丫头,怎么能够单住一院,这不合规矩。”
博哲不以为然道:“规矩都是人定的,爷说让你单住就单住,那小院子,原本就是爷的,爷说了算。再者说,你既然是爷的屋里人,那就是爷的奴才,主子吩咐,奴才还敢不从?”
夏子语忙低头: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。只是怕爷身边无人照料,福晋也会责罚。”
博哲大手一摆:“这你不用担心,你没来之前,都是阿克墩伺候的,没什么不妥当。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夏子语焦急地手足无措。
“没什么好可是的,事情就这么定了,不管谁问起,你只说是爷的决定。”
夏子语绞着手指,急促道:“奴婢斗胆,这事儿是不是得回过福晋?”
博哲眼睛一瞪,冷笑道:“怎么,爷自己的奴才,爷还做不得主了难道说,只有福晋是你的主子,爷就是屁?”
夏子语扑通跪倒。
“奴婢不敢。”
博哲冷冷哼了一声。
“行了,爷还有事儿要出门,你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吧。”
夏子语面色惨白,半晌说不出话来,只有说了一声“是”,起身退了出去。
“阿克墩,你帮着子语姑娘,一定要亲自送她过去。”
“是”
听到这句话的夏子语,差点在门口绊了一跤。
她死死地咬住嘴唇。
这是要阿克墩监视她呀,肯定是怕她跑去跟郭佳氏求情。
夏子语心中一片冰冷,难道真的要用那个办法了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