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豁然开朗,博哲英气勃勃的面容出现在眼前。
目光一触,仿佛都带着电,凌波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躲开了他的眼神。
博哲嘴角含笑看着她。
这时,有人走过来将博哲的右衣襟压在凌波的左衣襟上,然后打了一个结。
她一定是看见了小夫妻两个偷偷摸摸交握的双手,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,却什么也没说,依旧将动作做完。
可是凌波却分明听到了一丝压抑下的轻笑。
她瞬间红了脸。
尽管盖头的遮挡让众人看不见她的脸色,但她自己能够感觉到耳根下的滚烫,还有握着她的那只手,也向她传递着惊人的热力。
“请新人喝交杯酒。”
博哲和凌波手里都被塞了一个酒杯,两人双臂交错,同时仰脖子喝下喜酒。
有那么一刻,他们的脸几乎都已经挨到了,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。
喝完交杯酒,凌波觉得更热了。
然后又吃了半生不熟的饺子,意含早生贵子。
走完了所有的仪式,新房门口就涌进来一群人,将博哲给拉走了。
凌波的手从他的掌心滑开,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,看到簇拥中的博哲对她动了动嘴唇。
等我。
他说的这两个字。
一颗浮躁的心,像是被春风拂过,瞬间熨贴。
喜娘们都退了出去,房中一时空了下来,绣书走上前来,轻声道:“格格,换衣裳吧。”
凌波点点头,站起身来。
绣书先帮她取掉了喜冠。
瑞冬捧着一套衣衫上前,红彤彤一片。
凌波的视线落在那衣物上,见是薄如蝉翼的纱质,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。
她第一次见到博哲的时候,就穿着这样的衣衫。
他们其实早就同床共枕过了。
脸上忽然又发烧起来,这种冥冥中命定的感觉,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喜悦,她跟博哲,似乎真的注定就是夫妻。
脱去层层的喜服,最后只着了一件鹅黄色的肚兜和一条葱绿的中裤,绣书和瑞冬将那纱衣穿在她身上。
银红色的纱衣上绣满了牡丹花,精致的刺绣,大大小小的牡丹在她若隐若现的肌肤上绽放。
发髻拆开,乌黑的秀发瀑布一样散开,披在她肩背上,一直垂到臀部最鼓翘的地方。
绣书用一把精致的牛角梳,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头发,每一下都从头梳到头发尖。
瑞冬开始去料理那些灯烛,有的被她吹熄了,有的剩着,她用红色的纱罩将那些灯儿罩住,唯一只剩下外屋那两支高高燃烧着的龙凤喜烛。
凌波透过镜子的反射,观察着瑞冬的举动,突然觉得这个丫头真是坏死了。
她这么一布置,屋内光线变化,顿时就弥漫着一种暧昧诱惑的感觉。
谁教她的?
凌波捂住了滚烫的双颊。
浑然无所觉的瑞冬又开始收拾床铺,将洒在被褥上的枣子、花生、桂圆、栗子等物都仔仔细细地搜出来。
绣书则替凌波卸掉了浓重的喜妆,给她重新扑粉上妆,这次没有那么浓,只是蛾眉淡扫,轻匀粉面,只有嘴唇上,用胭脂点地鲜润欲滴。
凌波忍不住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绣书。
绣书接触到她这一瞟,感受到她那一丝羞意和嗔怪,不由微微一笑。
凌波顿时觉得她这一笑充满了暧昧的深意,忙将目光一缩,低下头去,耳根却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。
镜子里面,瑞冬正在展开被褥,在她并不算太大的动作中,凌波瞥到了褥子下那一点子白色的影子。
喜帕……
她知道这样东西,是为了检验女子贞洁和洞房成果的。
该死的,为什么这个时代要有这种东西,羞死人了。
凌波全然不知,她现在的模样落在绣书和瑞冬眼里,分明是春情荡漾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清纯的魅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