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福晋”绣书担忧地叫了一声。
凌波摆摆手,揉了揉眉心,还是很不舒服,她转头四下一看,见金氏就站在绣书后面,蹙眉问道:“金姨娘今儿是不是用了桂花油?”
金氏原本见绣书和瑞冬凑上去,就知道事不可为了,已经打算退回去,凌波突然问她话,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是的,少福晋怎么知道?”
“有些浓重了……”
凌波刚说了一句,胃里又泛上来一股酸意,使她再次干呕起来,胸口闷闷的,头也晕晕的,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。
“少福晋,少福晋,大夫你快来看看,我们少福晋有些不对”绣书慌忙地叫起来。
郭佳氏这时候也看出凌波确实有点不对了。
大夫忙道:“请少福晋到室内坐下,让在下把脉诊治。”
郭佳氏忙指挥绣书道:“你们把少福晋扶进去。”
然后她又走到德隆面前,一面替他抆拭额头的汗水一面说道:“今儿就练到这里吧,欲速则不达,可别把身子给累坏了。”
德隆也觉得体力有点不支,况且此时凌波瞧着很不对劲,便点点头。阿大和阿二就推着轮椅过来,将他扶到轮椅上。
大家都进了上房,阿大和阿二推着德隆进内室去更换汗湿的衣裳。
凌波则坐了下来,离金氏远了之后,闻不到桂花香,她便觉得舒服了一些。
大夫静静地把了一会儿脉,又问凌波道:“少福晋近来饮食如何?”
绣书代为回答道:“饮食倒如常,只是近两天,少福晋有些嗜睡。”
大夫点点头,站起身对凌波作揖道:“恭喜少福晋。”然后又给郭佳氏也作揖道,“恭喜福晋。”
众人都有些莫名。
“少福晋这是有喜了,依在下诊治,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。”
“什么?”郭佳氏惊喜道,“此话当真?”
大夫笑道:“千真万确,在下行医多年,虽然妇科不是在下专长,但少福晋的脉象往来流利,如盘走珠,应指圆滑;姑娘说少福晋近来嗜睡,正是妊娠反应之一;而方才少福晋闻到金姨娘身上的桂花香,竟会烦躁作呕,也是妊娠期间的正常孕吐。如此种种,可见确是喜脉无疑。”
众人这才大喜起来。
凌波还没反应过来,绣书和瑞冬却已经高兴地不知怎么办才好了。
郭佳氏也十分地惊喜,她盼孙子可是盼了好久了,而此前对凌波不满的一个原因,也是曾经传言说她不利子嗣,如今竟然有了喜讯,再看这个儿媳妇,就觉得诸般顺眼起来。
她先是看了金氏一眼道:“没事儿抆那些个香儿粉儿的给谁看呢,往后朴素着些。”
金氏唯唯诺诺应了。
然后郭佳氏又对西林觉罗氏道:“你是当家的,家里头有些什么补品,燕窝、人参的,都去取出来,吩咐厨上好生整治,给少福晋补身。”
西林觉罗氏忙笑着应了。
最后,郭佳氏才对凌波道:“你也忒不警醒,自个儿的身子竟然疏忽至此,前些日还跑去松山别院,舟车劳顿的,亏得没有动了胎气。”
“大夫,你快再看看,她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,该怎么养身,该怎么安胎,都与我们详细说来。”
大夫忙道:“福晋不必担忧,少福晋身子骨健壮,并无任何不妥之处。至於安胎养身之道,在下细说便是。”
郭佳氏忙点头,又叫凌波和她身边的丫鬟绣书、瑞冬也认真听着。
凌波两辈子头一次怀孕,当然也是诚惶诚恐,深怕错过大夫嘴里的哪怕一个字。
德隆换好衣裳从内室出来,听说这个消息,也十分地高兴,连声向凌波道喜。
凌波略带羞意地接受了。
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跑进来道喜,郭佳氏乐得合不拢嘴,连叫西林觉罗氏给府中上下发喜钱,让大家沾沾喜气,也为凌波腹中的胎儿积福。
又说要去上次来家说禅的比丘尼修行的庙里,烧香还愿,为产妇胎儿祈福求平安,又说赶紧要把这个喜讯告诉王爷雅尔江阿和贝勒博哲,总之郭佳氏已经乐得有点语无伦次了。
正说得高兴,就有下人来禀报,说是安南公主黎芳草前来拜访。
一时众人面面相觑,都觉得有些莫名。
凌波低头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。
郭佳氏则蹙眉道:“安南公主,她来做什么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