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氏笑道:“也没什么,近来天儿热的很,不知福晋身子可有欠妥?”
丫鬟道:“前两日还好,今儿似乎有些恹恹的,不知是不是中了暑气,刚吃了解暑丸,若是晚上还不好,明儿就又得请徐大夫来瞧瞧了。”
“是吗,那姑娘赶紧回去伺候着吧。”
丫鬟冲金氏福一福,走了。
金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,便也不再逗留,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凌波睡了大半个时辰便醒了,只觉屋里比平时凉快很多,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。
“多亏金姨娘出的好主意,让奴婢取了冰块来。”
凌波一看,果然两个盆里还有一点残留的冰,点头道:“这法子不错,只是咱们府里有这么多冰么?”
绣书笑道:“奴婢问了,每日两盆冰,还是能供应起的。”
凌波点头,又问:“金姨娘走了多久了?”
“主子睡了一会儿,奴婢便去取冰块,等奴婢回来之后,金姨娘才走的。”
瑞冬说道:“从前没什么交情,今儿看来,金姨娘人倒不错,奴婢去打水的时候,还帮着给主子打扇子呢。”
凌波笑道:“平日见她守着云姐儿过活,是个本分的。”
两个丫头都同意。
凌波想了想,叫绣书取了一匹上等的纱料,让送去给金氏,说是给云姐儿裁衣裳。
金氏想不到自己别有用心去了一趟,倒得了个便宜,自然千恩万谢地受了,不免心里又有一点愧疚。但想想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,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不为大人,为了云姐儿,那件事儿也是不能曝光的。
一夜无话。
第二日凌波意外地起的早,天上云彩很多,把太阳都遮住了,比昨日凉快了许多。
洗漱完毕,瑞冬便给她梳起头发来。
害喜之后,凌波就不太出门,也不太爱打扮,头发往往都是松松地挽个髻,把余下的散发打个辫子就是。
瑞冬知道她的喜好,今儿也是梳简单的发式,绾了发之后找了个金环束了。
“咦?奴婢怎么觉着好像少了点什么?”
凌波望了镜子里一眼,道:“挺好的,就这样吧,不必戴别的了。”
“奴婢不是说主子发髻上少了什么,而是这个首饰盒。”瑞冬捧起一个首饰盒说道,她方才就是从这里取出金环的。
绣书闻言走了过来:“我瞧瞧,少了什么。”
她接过盒子随便一扫,便吃惊道:“真少了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就是那支翡翠嵌玛瑙的梅花簪子。”
“恩?”凌波警醒起来。
若是别的首饰,她未必有印象,但绣书提到的这支簪子,她却记得很清楚。因为这簪子并不是她的东西,也从未戴过,是阿克墩上次从夏子语身上拿来的,她一直想问郭佳氏这物件的来历,只是每每都有事情岔开,给忘记了。
“许是放在别的盒子里或抽屉里了,快找找。”
绣书蹙眉道:“奴婢记得很清楚,一直放在这个盒子里的。”
她虽然这样说,却已经跟瑞冬一起翻找起来。
居然找遍了整个梳妆台都没有见着。
这一下,凌波就慎重起来了。
绣书和瑞冬素来行事稳重,绝不会将东西乱丢,而且她也记得很清楚,最近一次将那簪子带出去,就是德隆开始复健的那一天。
当时她还掉在地上,安珠贤帮她捡回来的。那天回到屋子里,她就将簪子放回这首饰盒里了。
按照绣书的说法,从此那簪子便再也没动过。
“你们可记得,最近一次见到这簪子是什么时候?”
瑞冬蹙起了眉。
绣书也为难道:“这几日都是瑞冬给主子梳头,奴婢并不曾打理过这首饰盒。”
她跟凌波一起看着瑞冬。
瑞冬赧颜道:“这几日主子都不怎么戴首饰,奴婢也不曾注意,今儿才发现簪子不见了。”
这簪子并不算多么贵重,丢了也不是什么大损失,可是这事情的性质却非同一般。
既然簪子回来之后就没有动过,无缘无故地不见了,难道是有丫头手脚不干净,偷了去?
盗窃素来是内宅的大忌,凌波立时觉得这事情必须严肃对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