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富察家高朋满座,贵不可言,这场婚礼也显出了一种奇怪的隐藏式剑拔弩张的意味。
凌波作为富察家唯一的女儿,简亲王府作为富察家的亲家,当然是要来观礼的。况且雅尔江阿跟米思翰又是老朋友,这种大喜的场面,怎么能缺少他们两个酒友。
只是郭佳氏和德隆都身子不便,留在家中。
雅尔江阿带着西林觉罗氏,博哲带着大肚子的凌波,一家人带着厚礼,上门来道贺。
简亲王府的人到了,当然有特别的贵宾室招待。
凌波虽然肚子大了,但此时胎儿已经十分稳定,因饮食得当,调养地好,脸盘都变圆了,,胳膊腿也比原先要篷软一些,因此身子倒比怀孕初期要健壮。
富察家这次是“娶”公主,不是“尚”公主,所以婚礼一切程序,跟民间娶媳妇是一模一样的。
迎亲队伍回来之后,乌珠作为新娘,早已被送进了新房之中。
凌波在跟公爹、丈夫打过招呼之后,便带着绣书和瑞冬去新房中看新人。
到了新房中,却发现来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。
马思哈、马齐、李荣保的妻子都来了,还有府中一些庶出的格格也在,乌珠已经换掉了繁重的嫁衣和喜冠,换了比较轻便舒适的红色新衣,头发也重新挽过,戴的一水儿金丝镶碎宝石珠玉的头面,显得有种低调的奢华。
凌波进屋之后,先跟嫂嫂们高兴地见礼,然后就去看乌珠。
此时的她,跟从前那风风火火的姑娘家自然是有很大不同,脸上自然浮现的两团红晕,衬得人十分地精神喜庆。
“恭喜恭喜,今日终於觅得佳婿了。”
凌波捧着肚子,微微地冲她弯腰,绣书和瑞冬就在两边扶着。
乌珠咬着鲜红的嘴唇,飞快地剜她一眼道:“同喜同喜,你这肚子看起来也快要生了。”
众妇人都轻笑起来,素知她们两个人从敌人变朋友,没上没下,没大没小的,就算是大喜日子,说话竟然也是这般不伦不类。
凌波少不得跟乌珠描述一下自己三哥马武的心性脾气。
结果没说两句,乌珠倒不耐烦起来,摆手道:“用不着你说,我又不是不认识他,他是什么人,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得,算我多嘴,只盼你们和和美美百年好合得了。”
凌波只好住了嘴,想起这两位是自由恋爱的结果,可不是包办婚姻。
福慧笑道:“行了,咱们聒噪了这么久,也该告辞了,前头筵席已经正式开始,咱们也该去陪着贵客女眷们。”
众人都称善,纷纷向乌珠告辞,然后又祝福了一通的吉祥话,说得乌珠都脸红了,一叠声地叫丫鬟们好生相送。
出了新房的院子,其他人便先往前头去了,凌波身子沉重走的慢,自然落在了后面。
各处的院子屋宇,都挂着红灯笼、红绸子,贴着双喜字,来往的下人们都身穿新衣,步履匆匆,脸上却洋溢着笑容,整个富察家都显得喜气洋洋。
“少福晋累么,要不奴婢扶您到那边坐一坐。”绣书见凌波似乎有点不舒服,便柔声问道。
凌波摆手道:“到处都是人,晃得我眼晕,咱们去那边假山下坐一坐,清静些。”
“是。”
瑞冬捏着手,尴尬地道:“少福晋,奴婢想告退一会儿。”
凌波轻扫一眼,见她身子微不可查地佝偻着,一只手按在腹部,就知道她是要出恭,便点点头。
瑞冬忙道谢告退。
绣书扶着凌波穿过回廊,往湖边假山下走去。
假山下树影幢幢,夜里的视线并不好,但有远处近处的灯笼映照,又有湖面的反光,倒营造出一种别样的美感。
主仆两人刚走到假山下,对面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冲过来,差点把凌波给撞倒。
绣书一把扶住了凌波,主仆两个一齐朝来人望去,不由同时惊呼一声:
“三阿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