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钊已经闯入了内室,把里面的坐堂大夫和病号都给吓了一跳。
这时候伙计也冲了进来,一把抓住徐钊的胳膊,大声道:“你怎么乱闯啊,不是叫你排队吗……啊呀”
他话没说完就惊叫起来,好像见鬼了似的。
徐钊一看他神情就知道,对方已经认出他这个逃犯了。
不过他此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就算被他认出来也无可奈何。
“我背上是个孕妇,她肚子痛,大夫你快给她看看”
大夫还呆滞地张大着嘴,他不像伙计那样见过官兵的画影图形,所以并不认得徐钊,本来也恼怒於他的横冲直撞,但一听说是孕妇急症,立刻慈悲心就上来了,忙将原来的病号请出去,对徐钊说道:“快,快将孕妇放下。”
内室里有一张简易的床,就是专门给急症病人用的。
徐钊将凌波放在床上,让她躺好,扯着大夫的袖子让他诊断。
“别扯别扯,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粗鲁”
大夫很不高兴地斥责他一句,然后就诊视起凌波来。
凌波此时依然满脸痛苦,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,嘴里只是喊痛。
“夫人不要着急,这里是医馆,你快跟我说,到底是哪里痛,怎么个痛法?”
凌波一面咬着嘴唇忍痛,一面断断续续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肚子很痛,大夫你快给我看看,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啊……”
方才一进门,她就已经看到了这个大夫。
德隆的腿伤是回春堂的大夫给医治的,但此时那位大夫还住在简亲王府中,帮助德隆复健,这一位留在医馆的大夫,凌波并不认识。
然而她方才也注意到,那个伙计认出了徐钊,此时已经不见了,可以推测,他是去找官兵举报了。
大夫见问不出个所以然,便开始翻眼皮、搭手腕地诊起来。
徐钊站在床边上,手里紧紧地握着剑,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。
“你看了这么久,她还是痛,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会不会医?”
他已经对这个大夫感到不耐烦了。
大夫也被他弄得紧张兮兮的,抹了一下脑门上的汗,说道:“壮士别急,依在下诊断,这位夫人只是受了惊吓,又有精神疲惫之相,一时动了胎气,待我先用金针为她舒缓疼痛,再开两剂安胎药服用即可。”
徐钊皱眉道:“那你还不快动手”
“是是是”
大夫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剑,咽了一下口水,连忙找了自己的针包来,给凌波施针。
凌波此时已经不呼痛了,听从大夫的吩咐仰面平躺,双手却依旧抱着腹部做保护状。
徐钊见她似乎好了一些,不由也松了口气。
这时,外面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,还有呼喝声,来势汹汹。
“把这家医馆前后都包围起来”
有个官兵在外面大声命令,立刻就有士兵奔跑的声音,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,夹杂着老百姓的惊呼。
徐钊和凌波都是同时一紧。
幸而这时候大夫已经施针完毕,否则非要被他们吓得扎错地方不可。
外面响起了沉重急促的脚步声,这次不是杂乱奔跑,而是直接冲着这间内室而来。
徐钊抽剑出鞘,呛一声。
“你滚到一边去”
他拉住大夫的袖子往旁边一甩,那大夫就直接摔到了墙角下,跌了个七荤八素。
这时候,内室的门轰一声破碎,几个人提着武器冲了进来。
领头的正是博哲,他手里提着一柄剑,目光灼灼,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凌波,还有床边的徐钊。
“凌波”
“博哲”
凌波又惊又喜,一看到博哲的脸,她就觉得一颗心从空中回到了实地,身子一抬就想坐起来。
博哲也是疾步向前。
他担心了一天一夜,好不容易得到举报消息,却又扑了个空,正是五内如焚,没想到形势急转,居然立刻又有人来举报,而且说得十分确凿,他立刻带着人扑过来,没想到这次真的找到了正主。
一看到凌波苍白的小脸,他一心只想把她抱进怀里,再也不分开。
然而他刚上前一步,徐钊的剑刷一下就架在了凌波的脖子上,锋利的剑刃就贴着她的皮肤,森森寒光映在她脸上。
“再往前一步,我就杀了她”
徐钊语气森然,嘴角冷笑狰狞。
博哲立刻站住,怒目相视:“徐钊,你想怎么样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