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9 章
谢冉在书房外踱着步子,刚刚光福来报说了武陵王的事,接着就传来谢殊忽然咳喘不止而昏厥的消息,他按捺不住,还是决定过来看看。
房门打开,沐白走了出来,他快走几步迎上去,却听他道:「冉公子请回吧,公子已经歇下,不方便见您。」
谢冉倏然僵住了身子,原本要进门的脚步收了回来,将近两年了,谢殊没有见过他一面,事到如今,仍旧不肯原谅他。
他扭头要走,最终还是压下了傲气,转身问了句:「丞相的身子现在如何了?」
沐白不冷不热地回了句:「元气大伤,养了快两年也没养好,冉公子觉得呢?」
谢冉抿住唇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沐白望着他的背影,鼻孔出气哼了一声,走回房去,本要好好跟谢殊说一说此事,却见她靠在榻上出神的望着窗外,只好沉默。
不一会儿,谢瑄来了,向谢殊行礼道:「丞相,侄儿已将您的吩咐传了下去,都城里开始搜寻秦国余孽了,安珩若真有眼綫在都城里,一定会被搜出来的。」
谢殊这才收起情绪,振作精神坐了起来:「现在想想,恐怕那些刺客当中也有秦国势力,沐白,叫那些追查的人都注意一些。」
「公子放心吧。」沐白给她拿来厚毛毯:「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养好身体,别太操劳了。」
谢殊推开他的手起了身,走到案边翻看了一下,皱眉道:「豫州军营还没送来新的消息吗?」
「暂时没有……」
谢殊坐了下去,怏怏无言。
沐白走上前去宽慰她:「公子不必担心,武陵王战术灵活多变是出了名的,当初在宁州战场被传得那么凶险,最后还不是平安回来了?这次一定也会没事的。」
「我从不怀疑他的本事,但总要收到确切消息才能安心。」
沐白只好道:「那属下再去打听打听吧。」
晚上谢殊回到房间,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连忙站起身来,还以爲是送消息的到了,抬头看去,却是钟大夫。
「公子,我有重要的事要与您说。」
谢殊坐回桌边:「何事?」
「今天冉公子说担心您的身体,去问我公子的病情,看到了我给公子写的药方。」
「有什么问题吗?」
钟大夫有些懊恼:「冉公子看着像是懂些药理的,别的不说,方子里当归、益母草这些,只怕会叫他出端倪,那就不妙了。」
谢殊锁着眉头沉思片刻:「你先回去吧,将方子全都烧掉,此事不可声张,我自会处理。」
钟大夫应声出了门。
沐白紧跟着推门进来:「公子,冉公子又来求见了。」
「不见!」谢殊起身去了屏风后,朝堂、豫州,多的是忙不完的事,她不想在此时再节外生枝。
冬祭当日天降大雪,沐白一早伺候谢殊洗漱时劝道:「公子今日一定要去宫中吗?天太冷了,您身子不好,还是别去了吧,陛下不会说什么的。」
「陛下好说,会稽王未必,豫州那边没有好消息传来,他对我已颇有怨言了。」谢殊手捂着唇咳了两声,由着他给自己系上大氅,正要出门,忽然有人冲了进来,彼此都是一楞。
谢冉身上青灰色的锦袍沾了些许雪花,脸色沉沉:「要见丞相一面真是难如登天。」
「所以你就直闯进来了?」谢殊拢了拢衣领,越过他出门。
「丞相这么急着走,是在担心什么吗?」
谢殊的脚步停了下来,转头吩咐沐白先出去,再看向他时神情里有了明显的不耐:「堂叔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忍让,你就能得寸进尺了?」
「我幷未这么说过。」
「那堂叔就请回吧,本相还要去宫中参加冬祭大典。」
谢冉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袖,眼神有些怪异:「我之前一直弄不明白爲何你与武陵王如此亲近,现在看来,似乎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了。」
谢殊眼光幽深:「我不明白堂叔在说什么。」
「不明白?那我就说清楚点,钟大夫那方子是怎么回事?」
「钟大夫手里的方子?我还是不太明白,不过我之前倒是吩咐过,让他多向堂叔学学,把真方子留在我这里,假方子留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。」
谢冉一楞,神情有些松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