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(1 / 2)

第一百四十章 番外

示意在沙发上腻歪的两人在纹身椅坐下, 林知秋着手开始准备穿孔的工具, 出於纹身师的职业习惯,他临走前观察了下楚澈的身材——

男人肩宽腰窄,肌肉线条分明, 是位完美的承载者。

取了酒精抆拭楚澈的耳垂,林知秋看着他平静的侧脸, 没忍住问了句:「你真的不考虑纹身?」

换平时是绝对不会这么多嘴的, 他林知秋纹个图几十万,求他紮皮的能从店门口排到南京路……

只因为楚澈是云玥的男朋友,个人条件又是少见的优越, 他才难得起了亲自动手的心思。

楚澈闻言,意味不明地笑了声,没有回答。

倒是陪他坐在一旁的云玥警觉地抬起头,看向林知秋:「哎, 别了, 要祸害谁也别祸害到他头上。」

林知秋手上的动作一顿, 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:「瞧你这话说的, 去外边打听打听我林知秋的名头——你居然管我的纹身叫祸害?」

「行行行,我错了, 不该说您是祸害, 」云玥笑道,「您的设计稿都是艺术品,我们这些凡人受不起。」

这句话她说得倒是心里话,林知秋靠new school起家, 擅长极具冲击力的美式传统,作品墙上挂着的都是线条粗细韵律极强的大片花臂满背。

……好看是真的好看,驾驭也是真的难驾驭。

「小姑娘,现在都9012年了,」林知秋说道,「街上已经没多少人把带刺青的当劳改犯了。」

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,言下之意是在嘲讽云玥思想落后。

云玥马上就听懂了。

「干嘛,我就是思想落后了,怎么着,没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啊?」

她一把搂住楚澈的手臂,理直气壮地抬头:「你别看他比赛时后那股子嚣张劲,本人就是个老干部——我找了个老干部当男朋友,思想被同化了不是很正常的么?」

林知秋:「……」

他迷之沉默地看了楚澈一眼,目光里饱含同情与理解。

楚澈倒是被小姑娘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」这句话取悦,十分坦然地接受了「老干部」这个标签,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,蹭了蹭她的耳畔。

云玥靠在楚澈的怀里,登时来了底气,继续同陆知秋说道:「让一个老干部纹身,陆知秋,你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?!」

陆知秋:「…………」

她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骚话功夫到底是和谁学的???

看不得两人黏黏糊糊的模样,林知秋给自己点了根烟,准备开始动手——从托盘里捏起银针,开始在楚澈薄薄的耳垂上笔划,盘算着怎么下手痛感最大。

最好让着小子疼得直不起身,给云玥长长教训,体验下心痛的感觉。

林知秋觉得自己恶毒得像白雪公主里的后妈。

耳垂上传来针尖冰凉的触感,手背上的力道骤然缩紧,楚澈看了眼捏着他手一脸紧张的云玥,安抚性地冲她笑了笑。

随即在叶知秋的指令下偏过头,淡淡地问:「一般人纹身,都做些什么图案?」

「看个人需求,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,像我这种老手,基本上什么都敢纹,」陆知秋咬着烟,抬了抬自己的花臂,含糊地回答,「如果是你们这种刚入门的全素人,我建议做些有纪念意义的,比如家人,爱宠,信仰——」

话音刚落。

伴随着「砰」的一声,银色的耳钉穿透皮肉,稳稳地缀在楚澈的耳垂上。

楚澈连眉毛都没抖一下,仍是面无表情地坐着。

「——还有爱人。」

烟雾模糊了叶知秋的面容,只能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:「不过最后这个我基本不做,如果有人成对来我这做情侣图案,我会请他们出门左拐买打纹身贴,省时又省力。」

「……」

叶知秋往后退了两步,云玥立马扑到楚澈身上,仔细查看他的耳朵——叶知秋作为纹身师,手的力道很稳,楚澈的耳垂除了有些泛红,一滴血都没流。

心疼地吹了吹他的耳垂,云玥才从他身上爬下来,转头看了叶知秋一眼:「难怪见你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客人,往门外丢客人的动作还真是熟练哦。」

任何一对前来纹身的情侣,听到纹身师非常实诚地来了句「我觉得你俩还是买个纹身贴比较合适,纹身的话,以后分手是很难处理的」,估计会气到发疯,恨不得马上掀了他的店。

……他的店能活到现在,还真的不容易啊。

「这些客人本来就不适合纹身,及时拒绝是我们的职业操守,」随手将烟碾灭,叶知秋走到纹身椅的另一边,「拉着另一半一起往身上刻东西……真是愚蠢。」

说到最后一句话,语气里不自觉带了几分嘲讽和不屑。

楚澈闻言,转头的动作一顿,掀起眼皮看了叶知秋一眼,慢吞吞地问:「这话怎么说?」

「纹身是陪伴你一生的印记,它只能为你而生。」

叶知秋甩掉手上的酒精棉,随口回答道:「那些来做情侣纹身,将对方的名字和头像纹到自己身上的,大多都是一方的一厢情愿和另一方的无奈迁就,这种纹身自决定起,就是不完整的。」

「分手以后不好和下一任解释,」楚澈懒洋洋地偏头,把玩着云玥细软的发梢,「这种纹身,做遮盖也很麻烦吧?」

「可不是,洗纹身痛得要命,做遮盖也不能天衣无缝,」叶知秋赞同道,「这不是纯给自己找事儿么?」

云玥听着两人的对话,似懂非懂地点头,随即又想到了什么,将目光投向叶知秋:「照你的意思说,情侣就不该往身上紮纹身咯?」

「那倒不是。」

叶知秋摸起第二枚耳钉:「比起那些一时冲动的鸳鸯,我更愿意为独自前来的客人服务——不管做的是什么内容,那都是他们自己的意志。」

「不去勉强另一半来共同承担这份责任,而是选择自己独自一人,将爱人刻於自己的血肉。」

「这样的单子,我才会接。」

此刻的楚澈面无表情,他垂下眼,窍长的睫毛遮住了黑眸里无限的深思。

耳垂再次传来短暂的刺痛,这次紮入血肉的不止是那枚小小的钢钉,还有来自叶知秋的那句感叹——

「刻於血肉,藏於心底,这才是纹身的真正意义。」

……

打耳洞花不了多长时间,林知秋留两人象征性地喝了杯茶,就迫不及待地开门让云玥这个辣眼玩意儿滚蛋。

丝毫不把刚拿了世界冠军的两个国宝级人物放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