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熬了三天,温重光第三天过来对她道:「哈哈要生了。」
沈晚照最近累的七荤八素,险些连姓甚名谁都忘了,闻言半晌没反应过来,呆呆地『啊』了一声。
他难得见她呆呆的小模样们,心里有些发痒,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才收回手,轻咳一声:「我已经帮你向谢师请了一下午的假,下午你要不要过来陪着哈哈?」
这是早都说好的,沈晚照自然没有不应下的,又幽幽道:「你干脆帮我把这半个月的假都请了吧,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。」
温重光含笑道:「自然可以,但是...『
沈晚照用脚趾头都知道他后半句是什么:「没但是,我犯癔症了,随口瞎说的。」
她有气无力地道:「走吧,你带我去见哈哈。」
温重光把她带到了里长的小院里,东厢的屋子里已经请人搭了个窝,哈哈正在里面玩毛线球,见到沈晚照过来了激动地差点跳出来,难得它怀了身孕还这么活泛。
他道:「我已经请了接生的大夫了,不过它不知道何时生产,还是有人在稳妥些。」
沈晚照点了点头,把手伸进窝里逗弄哈哈。
沈晚照本来以为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儿,没想到哈哈到了夜色渐暗还没有发动的迹象,他抬头瞧了天色,偏头看她脸色不大好,柔声问道:「你也饿了吧,要不要用饭?」
沈晚照确实饿了,闻言点了头,他便吩咐人去准备了。
乡下也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,但胜在味道新鲜,跟家里的比别有一番新鲜风味,一盘炖土鸡,一碟香葱炒鸡蛋,再来一盘糖醋鲤鱼,已经算是极丰盛的佳肴了。
她得了传说中的饱困症一般,两人用完饭她就开始犯困,只得喝浓茶提神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:「你今年多大了?」
温重光听她问的老气横秋,脸上笑意隐约:「大你七岁整。」
沈晚照困的眼皮子直往下坠:「嗯,七岁好,七岁好...」
温重光托住她手里摇摇欲坠的茶盏,笑问道:「喝茶提不了神,不如喝酒吧?」
沈晚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他晃了晃茶壶:「喝多了自然不行,但喝少了却能醒神,哈哈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发动。」
她看了眼趴在猫窝里的哈哈,确实没信心自己这么干坐着能撑到半夜,但是...她犹豫地看了眼温重光。
他宽她的心:「这是普通的四合小院,并不是深宅大院,门也是半掩着的,但凡有个什么动静,外面立时就能听见。」
沈晚照冲疑着点了点头:「那我就小啜几口。」
他一笑,命人取了酒上来,她低头喝了口,酒味不是特别浓烈,反而有股果子的甜香,入口何事酸甜芬芳的,她料想这酒劲道应当不大,又加上味道甚好,不由得多喝了几杯。
之后的事儿告诉沈晚照,凡事不能想当然。
温重光也跟她对酌了几杯,见她还要再喝,摇了摇头,伸手要取她手里的酒盏:「差不多能提神便可,喝的太多了小心上头。」
这话还是提醒的晚了,沈晚照已经有点头脑发蒙,攥着酒盏不撒手,贱笑道:「不我拒绝,我就要喝,有本事你打死我,啊哈哈哈哈哈哈。」
温重光微微一怔,但想到上回她喝醉之后的四娃和蛇精就不以为奇了,他不由得失笑:「我怎么舍得打你?」
他偏了偏头:「可以亲你吗?」
沈晚照豪迈地把酒一饮而尽:「可以亲你妈。」
温重光:「...」
她贱笑了一会儿又哀愁起来:「大雄,我的次元袋没了。」
温重光:「...恩。」
她又道:「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猫吗?因为我也是猫啊,不过是机器猫啊哈哈哈哈哈!叫我小叮当!」
温重光:「...」看起来很猥琐的样子。
沈晚照又嘟嘟囔囔了一会儿什么野比大雄,什么胖虎小夫之类的,突然一拍桌子,起身大喝道:「上昭,你是不是喜欢我!」
要不是她醉眼朦胧,他差点就以为她是清醒的了,不过瞬间的愕然之后便回过神来,浅笑道:「是,我喜你成痴成瘾了。」
他道:「只是你现在才知道吗?」
沈晚照叹了口气,勉强睁着一双醉眼看他,抬手颤巍巍地指着他:「长得太英俊也不是我的错啊,还有,你这是老草吃嫩牛。」
温重光:「???」
她自言自语道:「好像不对,老牛吃嫩草?嫩草...嫩牛...我想吃嫩牛五方了。」
他伸手,修长的两只手掌覆在她双手上,摩挲着她软嫩的双手,诱哄般的轻声问道:「那你对我如何?」
沈晚照缓慢地坐在椅子上,眉头紧皱:「我好像对你...唔...」然后不由自己地打了个哈欠,头一歪睡过去了。
温重光:「...」
大概想跟人同归於尽,就是这种感受吧。
他憋闷归憋闷,还是没忘了取条薄被给她盖上,低头亲了亲她眉心,再让两个健壮仆妇把她抱下去就寝,自己独个在屋里守着。
沈晚照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,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,急急忙忙地穿鞋要往外走。
她曾经是一条忠实的动漫狗,从小时候的机器猫葫芦娃,一路到长大的火影秦时明月,某次饭桌上不慎喝醉之后抄起筷子大喊过一句『看我的手里剑!』,自此被人嘲笑了好几年,到了古代难道还要把这个噩梦延续?
她匆匆套上衣服往外走,还没走到门口温重光便推开门走了进来,见到她眉眼一弯:「阿晚,你醒了。」
沈晚照心不在焉地恩了声,提着心问道:「我昨天晚上...没说些什么吧,有没有失态?」
他唔了声,偏头认真思索:「强拉着我的手说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』,还是抱着我的脖子硬要亲我,或者不由分说上来扯我衣裳,这些算不算?」
沈晚照:「...」
她的内心是崩溃的,难道她已经对温重光暗生情愫,或者沉迷於他的美色,然后借着酒劲调戏他?
她陡然冒出这个念头,竟然觉得十分合理,并没有任何违和感...
他见她不语,主动问道:「在想什么?」
沈晚照捂着额头:「我在想要不要杀了你灭口,或者先杀了你我再去自杀。」
他唇边笑意更深:「阿晚是想跟我殉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