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晚照绝望道:「作业...」
「一个字没动。」沈朝接口道。
玉瑶郡主连连催促:「那你们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做什么?还不赶紧去写作业啊!」
沈晚照其实听温重光提醒过几句,不过玩的太疯,转眼就忘到脚后跟去了,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。
她不由得想到上辈子在假期最后通宵赶作业的日子,心头泛起阵阵绝望,有的噩梦真是不分古今中外,不论背景时代啊。
兄妹俩飘飘忽忽地往外走,还是沈朝勉强定了定神,宽慰道:「也没那般糟糕,咱们还剩下七八天呢,定能赶得急的。」
沈晚照对他的盲目乐观报以『呵呵』二字,脚下生风地回去补作业了。
其他老师的堂外作业倒还好说,唯独解明的又多又难,不仅立意难,就连题目也晦涩难懂,好些还得翻书去找。
沈晚照才写了两题就扛不住了,从此生命的主旋律每天就剩下吃饭,补作业,骂解明,绿萝瞧不下去:「您干吗不问问老爷,何必这么翻死书呢?」
礼部最近事多,沈岑风忙的脚不沾地,沈念文也是一样,不过绿萝的说法倒是给她提供了灵感,忙不迭地把题目重新抄录了一份,让人送到温重光府上去了。
美其名曰:「向院长请教。」
她听说温重光最近也挺忙的,本来没抱什么希望,没想到送回来的宣纸竟然厚了一倍,上面认真地写了每道题的出处和注脚,有的格外晦涩的他还注了释义,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作业。
/(ㄒoㄒ)/~~犹记当年,她舍友的男朋友帮忙舍友写好论文的时候她还嗤之以鼻过,现在她终於发现有个学霸男喷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,更何况首辅不是学霸,他是学神!
TAT好像更喜欢首辅了怎么破?
所谓人心不足,她得了注释和出处还不知足,挑了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拎着作业去找首辅,一脸谄媚地道:「你能帮我写几份作业不?」
首辅从容拒绝:「不能。」
好吧其实她也没抱啥希望,但被这么直言拒绝了还是有点伐开心:「为啥啊?」
他瞧了眼她的字,沈晚照不知为何看出了一种微妙的嫌弃:「字体不一样,会被谢师看出来的。」
沈晚照:「...哼!」╭(╯^╰)╮
她高贵冷艳地道:「你就是嫌弃我字写得难看!」
他唔了声:「中了一半。」
沈晚照挑了挑眉:「哦?」
他浅浅一笑:「虽然你写的很难看,但是我不嫌弃。「
沈晚照:「...」精神攻击,这绝对是精神攻击!
温某人除了精神攻击之外,显然还有肉体的攻击,趁她不注意轻轻吻上了她柔软粉嫩的脸颊,又辗转研磨着两瓣柔唇。
沈晚照本来还心不在焉地想着李清照是哪一年生的,过了会儿就被亲的晕菜了。
等她一路晕晕乎乎地回府,大方地把首辅的注解借给沈朝看,偏沈朝是个嘴不严的,没过多久就让沈岑风和玉瑶郡主知道了。
沈岑风拿着温重光的注解反覆细看,蹙眉道:「不对啊。」
玉瑶郡主正在往脸上抹香蜜,闻言漫不经心地道:「又哪里不对了?」
沈岑风沉吟道:「首辅怎么会给阿晚这般尽心的解题呢?」
玉瑶郡主随意道:「他是山河书院的院长,又是个认真负责的,咱们阿晚在书院里表现好,他尽心一点也要惹你的眼?」
沈岑风没好气地把宣纸往她跟前一摊:「你自己瞧瞧。」
玉瑶郡主见上面那密密麻麻地注解和释义,先吓了一跳:「这也太多了吧,首辅这般尽责?」
想了想,又摇头喃喃道:「不对,若是换做是我,遇到无关紧要的人来帮忙,顺手帮一把倒也罢了,这般费心费力实在不正常啊。」
沈岑风哼了声:「现在瞧出来了吧,我看他就是别有用心!」
玉瑶郡主没理他,只是冲疑道:「你说首辅会不会对咱们家阿晚...」
她倒是没想过两人早就已经两情相悦,只道是首辅对自己的宝贝闺女暗生倾慕,吃惊之余倒也有些得意。
沈岑风跟她想法差不多,沉吟道:「这也说不准。」
玉瑶郡主忙把他推了一把:「首辅的人才品貌我瞧着都是极好的,虽然没有家世,但自己这般上进,有没有家世背景倒也无所谓了,我瞧着要是他真对阿晚有意,这倒未尝不是门好亲事,你觉得呢?」
沈岑风倒是有心想挑毛病,但左右也挑不出来什么,只得道:「我再留心观察些时日,万一人家没那份心思,咱们岂不是尴尬?」这话已经是有些动心的意思。
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相当准确,玉瑶郡主心里已经认定了八成,闻言却也点头道:「把他从小到大都打听清楚了,仔细点,尤其是品行,千万不敢马虎。」
沈岑风笑着啄了啄她的手指:「那是自然。」
把解明的堂外课业写完之后,其他的就好写多了,兄妹俩紧赶慢赶,终於赶在报名的前两天把作业完成了。
由於初十那天不光要报名,还要当场检查作业,所以两人提前把作业都归整好,早早地坐上了去书院的马车。
好些同学也已经早早地到了,兄妹俩和他们几个月不见,心里头都有些想念,各自找相熟的说了话去了。
殷怀月低声抱怨:「我补作业补到五更天,这一夜几乎就没睡,这作业也太多了些。」
沈晚照不由得一乐,感情补作业的不止他们俩,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,乐滋滋地听着殷怀月抱怨。
审查作业跟前世的敷衍了事不同,竟然异常的严格苛刻,不要说诸位老师和辅师就在大殿里候着,就连首辅和次辅也坐在上首盯着,但凡有个漏写少写的当真是要命了。
审查的地点定在大殿里,五个人五个人被叫进去查验,一查就是三刻钟的功夫,前几批已经有好些不合格的叫打回去重写,而且这个重写不是在家里写,是在禁闭室写...
这样一来,不光里面的人冒冷汗,就连外面的人也跟着万分紧张。
殷怀月和韩梅梅差点飙泪:「不会真这么严吧,那我们岂不是完蛋了。」
沈晚照对自己的作业还是比较有信心的,出言宽慰了几句,没想到下一拨就叫到了她和沈朝。
冬假的堂外作业里有十好几篇文章要做,上辈子的文章要么是按字数算,几千字算一篇,要么是按页数算,几页算是完工,但古代比较变态了——是按长短算的。
比如诗词老师规定是一尺两寸,这还算比较短的,检查作业的辅师就拿着尺子量够不够一尺两寸,像解明这种心黑手毒丧尽天良的,一口气布置了三尺,就算你没词也得凑够三尺,只能多不能少,天知道,三尺就是一米啊!而且字体还不允许大了,只能写蝇头小楷,还有没有点人性了!
沈晚照想起补作业的血泪史,就忍不住把解明翻来覆去诅咒了无数遍,幸好她写文章的时候习惯性写长一点,因此完美过关。
沈朝就比较苦逼了,他的《师论》比规定少了半寸,量完之后他也是满脸诧异,忙解释道:「学生在家里量的时候,确确实实是三尺有余,不敢欺瞒诸位师长,还望师长明监,学生并没有偷工减料的念头啊。」
沈晚照略一思忖也明白了,帮忙说情道:「诸位师长明监,我们家的尺子和书院的尺子想必是刻度有差,所以才少了些,我兄长并不是存心偷懒,学生可以作证。
一般遇到这种事,要是检查的人好心倒还罢了,要是遇见面苦心硬的只得自认倒霉了。
谢师思忖片刻,正要开口,温重光就已经呷了口茶,含笑道:「君子不器,我看咱们也没必要这般死板,既然沈同学说的有情有理,也不要再罚他重写,让他把这半寸补齐了便是。」
这事儿本就是模棱两可,他既然如此说,众人都乐得给首辅面子,也都点头应了。
沈朝本来以为这回完犊子了,听首辅这一段简直如闻天籁,仰起头,满脸崇敬感激地看着他!以后就是给您当牛做马我也乐意!
温重光微笑:当牛做马就不必了,让你妹妹好生嫁给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