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过脸微微仰头,厉行稳了下情绪才继续:「五年前我回来过。当时接到命令我动身赶到A城,行动前一晚在你家下站到凌晨,始终没等到你房间的灯亮起。第二天我按计划乔装去到机场,看见你和你妈妈,还有他一起从里面出来。任务完成回到部队,下直升机那一刻我的腿居然软了……」停顿了很久,他最后说:「按规定每次执行任务前都要写遗书。从那次起,我就再也没写过了。」
那段时间厉行痛苦得无处发泄,他想喝酒,他想打架,甚至於,想杀人!可他是一名军人,中国特种兵!他必须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,除了如常参加训练,如常领受任务,他别无选择。其实他不禁颓废地想过,如果哪一天我死了,小七会不会记得我?然而每当有了新的任务,摘下肩章时他都会提醒自己,「我已不再是小七的依靠,但我还有我的责任,祖国需要我。」所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道,厉行就变成了另一个人。他浑身散发出的冷厉杀气,令对手胆寒。
「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受伤后和夏知予有过一次交谈,那是我们惟一一次平心静气地交谈。然后她放下了,随她外公回了A城。后来我想其实是我一直用错了方法,如果我能早一点换一种平和的方式拒绝她而不是太过尖锐,或许她的征服欲就不会那么强烈。她之所以在婚礼那天和你动手,我问过她,她说她输得心有不甘,因为我们居然还没有和好。」
静静地听他说完,贺熹咬住下唇,颤声问:「那你以前写了什么?」她指遗书。
回想那一刻的心碎与思念,隐忍多年的泪几乎就要不受控制地滑出眼角,厉行竭力控制,开口时声音依然有些哽咽,他低语:「小七,回来看看我……」可当她真的回来,身边却站着别人时,他不敢奢望她能回头了。
他低沉的话语在她耳边激起千层浪,那些散落的疼痛强烈地冲击着贺熹的心,她的眼泪无需酝酿就已涌进眼眶里,包括那段少年时期埋下的疼痛与心酸,根本没有办法控制,只能任由泪水浸湿了脸颊,她泣声说:「对不起……」造成的六年分离,她又何偿没有错?
贺熹以为只有自己承受着煎熬,却不知道他在特种部队承受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摧残,在心灵上也也和她一样倍受折磨。明明都是那么在乎和想念,明明都是那么不舍和心痛,怎么就成了这样?!
都说在爱情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傻瓜。那么厉行和贺熹,到底谁比较傻?!
其实,无论是谁,都很难为这样的问题找寻标准答案。如同那一场年少时代的爱恋,谁又能客观地评判,谁错的更多一些?只能说,十几二十岁的他们,相爱在彼此还不懂爱的年纪。
终於在这一夜澄清当年一连串的误会与错误。六年的漫漫时光被缩短,短得好似他们从不曾分离。厉行揽臂将贺熹抱进怀里,她身上真实的温暖令他抑制不住地想哭。
谁说往事是用来回忆,再相见又如何?厉行偏不信。他要证明,往事是可以继续的,再相见,便可再相爱。只要爱在,没有什么光阴不能追回,没有什么错误不能纠正,更没有什么误会,解释不清!
更紧地抱住她,厉行温柔的声音在贺熹耳边晕开:「你不需要说对不起。你的守候、等待、坚持,已经是我最大的收获。为了这些,前因后果由我一力承担。小七你只需要站在原地,所有的距离由我来拉近,来走完。行吗?」
贺熹哭得更厉害了,但她也同时伸出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。
她无声的回应牵动了厉行的痛觉神经,隐忍的泪终於落在她颈间,厉行低语:「谢谢!」
正是夜晚最静谧的时刻,繁星铺满了天空,树影倒映在路上,从这一刻起,他们不必再靠回忆取暖。明日,不再是天涯。
作者有话要说:说好一周就回归了,到底还是晚了。亲爱的们不要大意地捶我呀,背疼到睡不着觉的作者你们伤不起啊。
和亲们汇报一下近期思想动态,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忙,马上要从南京赶回家里,在此之前,也就是消失的这十天,我没有偷懒,而是把《半生熟》从头到尾修了一遍。不得不说,这个工程量太巨大了啊啊啊
情节的发展没有变,厉行与贺熹分开的事实没有变,只是在看过亲们的留言之后自省,确实发现很多细节之处没有处理好,然后加以完善。希望亲们有时间时重头看一下,免得对於某些地方还有误解,也希望修过之后的半生熟让你们感觉更合理,更好。
有亲说半生熟似乎比听说更虐,写到这里,某雨也感到虐了。尤其写到这章厉行说的一句话,我眼泪忽地就掉下来了。这是写半生熟以后,第一次哭。真是的,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。我肿么就这么习惯虐人虐己啊,这样不好。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,他们即将开始新的爱情,甜蜜将接踵而至,延续幸福的风格是某雨的追求,加油加油再加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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