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相泽谦吉,森由纪没有让织田作之助直接把车开回ortafia本部,而是去了森鸥外曾经的安全屋毕竟是投向己方的重要棋子,这点保护该给还是会给。
那是一座矗立在乡间的木质小教堂。
已经换上马球大衣的森先生坐在彩色玻璃花窗下等待,织田作之助下车替森由纪拉开车门,然后盯着相泽谦吉把他赶进这栋建筑物。接下来,他开着车回到商店街,在繁华街头找了家规模最大的书店,走进去对店员小姐姐道“你好,麻烦把每种书都打包一本送到以下地址。”
这么大的书店,每本买一种轿车里根本放不下。
带着营业笑容的店员前倾身体就着他的手一看,娇躯一震眼前一黑。
这地方,本地人谁不知道去了就是九死一生
难道今天就是大限之期吗
“呜”
细碎哭声被极力忍耐到极限,年轻女子红了眼眶。
客人买得太多太感动了
红发少年欣慰的对店员道“如果质量好的话,以后会常来。”
还经常来
“啊她只是想起些伤心事,耽误您时间了,非常抱歉”
店长从书店深处钻出来,把店员从顾客面前拖走“这就去给您打包,地址”
戴着眼镜的青年同样虎躯一震眼前一晕“您,没写错地址”
“没有啊”织田作之助不太理解这两个人虚弱的表情从何而来“送到门口就行,我会叫人过来帮忙卸货。”
好像理解了什么,少年补充一句“不用送进去。”
“不用进去呼那就好那就好”
书店店长和店员挤在一起互相支撑着用力点头“保证送到您放心”
生怕惹怒这个瘟神给自己好看,店长努力挤出笑容询问“书的话,每一种一本限制语种吗有些书内容一样,只不过为了方便外国人会有各种译本,或者说是进口的原版书。”
“不限制,你只管打包就好。啊,对了,文具之类的你们这里有吗”
送一趟是送,送两趟也是送,干脆买些别的让老板一起送。当然了,额外购买的东西他会自己付账。
“有有有文具您随便挑,赠品是赠品”
别说他一个ortafia,就算普通顾客买这么多书也不可能不给赠品。
见对方没有暴起杀人的趋势,书店老板身上的勇气逐渐恢复,甚至敢于热络介绍起商品“稿纸、钢笔、墨水我们家进的书特别好,无论校对、排版还是装帧您一定不会失望。”
“哦。”
别人说得口干舌燥,红发少年只回答了一个字,但是老板很高兴客人不啰嗦不挑剔,绝对是所有开店做生意的人最喜欢的那种类型。
只要不去思考他ortafia的身份。
付过订金,织田作之助告别越来越热情的书店老板,驱车回到一开始的破旧教堂外。没过十分钟,门开了,森由纪的声音传出来“织田,好好把相泽叔叔送回家。”
“不要吓到相泽叔叔了哦,你就不能面部动作更丰富些吗”
织田作之助低头“是。”
然后看上去更憨了。
“”
父女两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牙疼表情,把偷偷观察他们的相泽谦吉吓得从头抖到脚。一个森鸥外就足够他心肌梗塞,现在又多了个小号副本,真是死都不让人死得安详。
“去忙吧,织田君。”森先生挥手打发走这个让他无语的部下,织田作之助油门一踩,飞速消失。
好在首领也有车,不至于寒碜到要走回本部。
开车来接人的是兰堂。
“爸爸,你混得好惨。”
已经弄清楚这位超越者失忆的事实,森由纪由衷佩服森鸥外开这种地狱局的勇气得位不正,支持者只有三分之一,唯二能够放心倚重的部下一个脑子有病一个分身乏术。
要人望没人望要资源没资源,要钱没钱要货没货如果不是他完蛋自己和大爱丽丝也没有好下场,森由纪都想跳反回内务省了。
森鸥外发出可怜兮兮的嘤嘤嘤“是啊小由纪,爸爸好可怜”
“他们都不听我的话,天天气我欺负我”
既然她想演,他也不吝于陪她玩父女情深的桥段。
虽然两人谁都知道那不可能。
“好啦,我会陪着爸爸的,爸爸最厉害啦”她假惺惺的嗲了一句,拉开车门坐进去,森鸥外擦掉并不存在的鳄鱼眼泪绕到另一边坐好“那小由纪愿意和爱丽丝酱一起穿姐妹装么”
“”
这一刻,就连兰堂也被女孩子身上腾起的杀气惊得一跳“”
“不要让我再听见你这么喊那玩意儿。”
紫眸闪过一丝猩红,森由纪看着森鸥外,语气阴狠。后者举起双手示意投降“抱歉。”
就像是被恼怒的猫咪挠了一爪那样不疼不痒,森先生笑着回答“小公主生气了呀怎么办呢”
“吃醋的小由纪好可爱,这么爱爸爸吗爸爸快要感动到落泪了。”
“哼。”
她用力把身体扭开,看上去真的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“我很生气特别生气非常生气”
“该怎么让小由纪原谅爸爸伤脑筋呀”森鸥外的声音越来越轻“不如送我的小公主一件礼物,只不过需要小由纪自己去拿哦。”
他压低声音靠近女孩说了几个名字ortafia的规矩,处决叛徒的人有权接手叛徒的一切。
这些人是否背叛组织,他没有证据,但他相信森由纪会让所有人都看到“证据”。
“爸爸,我想要漂亮裙子和珠宝,还要家蛋糕店”
女孩转怒为喜,狡黠大眼转了一圈,鼓起脸颊向男人撒娇。后者无语失笑“顽皮。”
“裙子,珠宝,蛋糕店好好好,只要是小公主要的,必须满足。”
有所求反倒是件好事,对财物的渴求总比追逐权力更能让人放心。
森鸥外当然看得出森由纪不是真正的贪婪,她只是藉由此道保护自己。这样也好,当他不再需要这个女儿时,她还能凭借这份保护色继续活下去。
直到现在森先生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儿相处。
生物本能告诉他应该要去爱她,但他也知道自己谁都不爱。
这个理智到极点的男人把尚且年幼的女儿当成另一个自己,在他看来,自己无法忍耐的愚蠢,这个孩子理应同样无法忍耐。所以他选择打从一开始就砸碎彼此眼睛上可能出现的滤镜,以一种冷酷到残忍的方式让她知道
我不爱你,我只是需要你,但我也不会轻易舍弃你。
除了我,横滨不会有谁能够伤害你。
如果一定要为这份复杂情感起个名字,也许这就是他森鸥外对待另一个自己时最独特的“爱”。
除了发动机的机械音,此时车厢内再无他响。
回到ortafia本部,森鸥外被恭送进首领办公室,兰堂突然发出声音对走在身侧的少女道“大小姐,请问可以请您赴约吗”
他说得很正式,就像对待一个成年人那样措辞严谨。
并非调情的轻浮,也没有邪意的晦涩,就只是同事间下班小聚的普通邀请。
“啊啊可以。”森由纪收回惊讶,面对这位过于英俊的超越者竟有些结巴。
于是两人无视周围那些隐晦的窃窃私语,又并肩离开这座仍旧忙碌的建筑。
随便找了家清净咖啡店,兰堂进门就非常自然的找了张最隐蔽的桌子,抬手替由纪拉开椅子,又等着看她是否脱下外套。
直到女孩坐稳,精致的餐单送到她手边最合适的位置上。
“想吃什么随便点,您有任性的资格,我的大小姐。”
他像是开玩笑一样说起那个称呼,没忍住,嘴角微微上翘“请原谅我。”
“”森由纪先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紧接着泄气苦笑“您就笑话我吧,一个不被父亲喜欢的私生女。阴险狡猾,处心积虑,贪得无厌我听得已经足够多了。”
“也许您误会了什么”
兰堂比之前放松了许多,他解开大衣扣子整理好不太听话的围巾,抬手撑着下巴探身向前“您看,我就是个比您年长许多的男人,这份忠告也许勉强有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