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(1 / 2)

纨袴改造计画 七杯酒 8372 字 4个月前

第 25 章

温重光也觉着巧了, 他出来本是有事先回京的, 没想到才走出来没几步就遇见她被人揽着说话,他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, 要是平时也懒怠出声, 但见着她被人拉着卿卿我我,心里陡然生出不愉, 心思比理智先一步出声了。

沈晚照第一反应是被人看见了!但转念一想看见了就看见了, 表兄妹说话光明正大,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

殷怀俭还在想这人有些眼熟,抬眼定定瞧他,那份属於王府世子的气派就流露了出来:「你是谁?」

这气势压得人不得不说实话, 温重光仍旧云淡风轻:「在下尚昭。」

这名字也有些耳熟, 殷怀俭微微皱眉, 淡淡道:「不知足下在哪里高就?」

沈晚照补了句:「在山河书院当舍管。」

殷怀俭本能生出敌意, 也感受到了他若有似无的排斥,沉吟道:「没听说过书院还有舍管这个职位啊...」

这话接的莫名其妙, 沈晚照耸了耸肩,没搭腔。

殷怀俭颇为冷淡地看着温重光,不过他到底还是年轻了些, 温重光缓缓笑道:「姑娘也在山河书院就读吗?恕我眼拙, 倒是没见过呢。」

殷怀俭:「...」

沈晚照:「???」

她缓缓道:「刚才是我出现幻听了吗?」

她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呆萌还是天然黑了,这嘴毒的,比沈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她连忙解释道:「这位姑娘...呸!这位少年,是我表兄。」

殷怀俭:「...」别以为吃了吐他就没听见了。

温重光露出恰到好处的讶异, 又上下打量殷怀俭几眼,略歉疚:「原来是阿晚的表兄,真是失敬失敬了。」

就算殷怀俭修养再好,也在那几眼里生出强烈的揍人冲动,他淡然重复:「阿晚?你算什么...人,凭什么唤她乳名?」

他看了眼沈晚照道:「阿晚年纪尚小,就担心她被什么来路不正的人给骗了。」

沈晚照用沈朝的人品发誓,他算什么后面跟的绝对是东西,她拽着他袖子就要走:「这有什么好盘问的,叫一句我又不会折寿,再说我也没小字,熟人不都这么叫吗,走吧走吧,我带你去饭堂转转。」

温重光眉眼略带怅然:「表少爷说的有理,沈姑娘是侯府千金,我这么叫确实踰越了。」

沈晚照:「...名字而已,不分高低贵贱。」

殷怀俭眉头微皱,还要说话,已经被沈晚照扯着袖子拉走了,温重光看着两人拉拉扯扯,蹙了蹙眉,缓声道;「我等会儿打算进城买些东西,哈哈能吃什么,我给它也买点。」

沈晚照一听果然撒了手:「就...羊乳吧,还有软和的馒头之类的,人吃的调味料千万不要给它吃。」

温重光点头应了,挥手向他道别。

沈晚照推着殷怀俭走出了夹道,这才想起来,问道:「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?要说什么?」

殷怀俭摇头:「没事儿,就是舅父舅母想你了,托我给你带个话,还有好好看着表弟,别让他在书院里惹事。」

有些话还是要看气氛的,气氛过了再说就没意思了。

沈晚照点了点头,郁闷道:「我也想他们了。」

尤其是领略了山河书院的高压教育之后,动辄就打板子关禁闭,她都没把握不碰到高压线,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熬过这两年半。

殷怀俭难得和声道:「你每半月还有一次假期,可以探望他们,还有...」他顿了下,低声道:「我下个月下旬可能也要来陪你...和朝表弟了。」

以他的性子,这话已经是难得的温柔了。

沈晚照苦逼脸:「真是服了姑姑和姑父了,在哪个书院不能读书,非把你送到山河书院来,真真是...你们俩是捡来的吧!」

殷怀俭道:「多了解些人情世故也是好事。」

沈晚照唉声叹气:「走吧,咱们去吃饭,这儿唯一的好处就是伙食还不错了。」

殷怀俭走了会儿,才皱眉道:「方才那人...不像是好相与的,也不像什么好人,你必须离他远点。」

沈晚照对他略带命令式的语气有点小不爽,不过也没说什么,随意点了点头。

她把他带到那四十号的桌上,霎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,尤其是那个老跟在余二身边的娘炮,目光炯炯地看着殷怀俭,好像恨不得把他看穿了似的。

殷怀俭淡然自若,见沈晚照夹了几块辣子炒鸡蛋到碗里,也不多问,直接伸手帮她夹出来:「女孩子不要总吃辣的,对肠胃也不好。」

沈晚照:「...」要是一般人,她早就把饭碗扣他脸上了。

她吃辣的甜的香的臭的用别人管?不过殷怀俭也没存什么坏心,她只好低头拨拉着米饭粒子。

殷怀俭又跟她说哪个不许她吃,哪个必须得多吃点,还往她碗里添了几筷子芹菜,沈晚照都没敢用牙咬,直接吞下去了。

他吃完饭就同沈家两兄妹告别,回到家里先见了豫王,豫王笑着问他:「话跟你表妹说了吗?她怎么应答的?」

殷怀俭紧紧地皱起眉,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。

知子莫若父,豫王一见他这幅表情就知道结果如何,悠悠然给自己倒了杯茶,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注入茶盏:「世人都说你相貌品行皆都像我,可就是这点跟我差远了,你既然喜欢她,硬憋着不说做什么?」

殷怀俭默了半晌,又看了眼旁边端坐的沈琼楼,这才道:「您这是支持我了?可娘说她并不看好我和表妹。」

豫王若有所思,看了沈琼楼一眼,勾唇一笑:「你娘自有她的道理,我也没说支持你,只是瞧不惯你这幅蠢样罢了,连我当年一成的本事都没有。」

沈琼楼斜乜了他一眼:「你有什么本事,老着一张脸皮死缠烂打罢了。」

豫王不以为意:「能死缠烂打回来,也是一桩本事。」

沈琼楼又转向殷怀俭:「反正我是不看好你和你表妹的婚事,你要是硬要成事我也不会拦着,只是你表妹九成九不会愿意。」

沈晚照为什么不会愿意,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。

豫王一笑:「她愿意不愿意是一回事,敢不敢说是另一回事,要我教教他吗?」

殷怀俭撇了撇嘴:「请爹赐教。」

豫王把他招近了说了几句,想到自己当年是怎么把王妃娶到手的,面上不无得意。

沈琼楼在旁听着,也不置一词,等他走了才道:「你别乱点鸳鸯谱了,就算不提表兄妹的事,两人的性子也都是南辕北辙,能过到一处才怪了。」

豫王笑道:「让他自己试一试,他就能死心了。」

沈琼楼:「...真不愧是亲爹。」

殷怀俭听完之后面带思索的出了正屋,才出门就被殷怀兰拦下了,她一脸坏笑:「你去见着表妹了吗?和她说什么了?」

殷怀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要走人,殷怀兰抚掌大笑:「看你这德行我就知道是什么情况?肯定是又没好意思说。」

殷怀俭面无表情地道:「当时时候不对。」

殷怀兰鄙夷道:「我虽没喜欢过人,也知道只要两情相悦,根本不用分什么时候,你刚才直奔屋里,肯定是又向爹讨主意了吧?」

殷怀俭在把她收拾一顿和几个月不理她之间犹豫,就听殷怀兰又乐呵呵地道:「爹能给你出什么主意,无非就是死缠烂打,撩刀刃投降。」

知道太多不讨厌,但知道太多还非得说出来就很讨人嫌了。他冷冷一抬眼:「是又如何?」

殷怀兰更加鄙视:「可拉倒吧,爹出的主意不管用,娘是脾气好才由得他,阿晚可没有娘那好脾气,她要是不喜欢你,你敢撩她就等着挨揍吧。」

殷怀俭皱起眉:「你说到倒也有几分道理,我自认对待表妹并无不妥,她却好似不大高兴。」

殷怀兰联想到两人的性子,大抵就能猜到是什么事儿,把眉一挑:「说来听听。」

殷怀俭便把今天再书院的种种都说了。

殷怀兰笑得脸颊乱颤:「你有病啊,人家吃什么跟什么人相处,关你什么事儿?你是她表哥,又不是她相公!」

殷怀俭黑了脸:「我是为她好。」

她哥这人要论胆识才智都酷肖她爹,可惜就是有个毛病,不管什么事儿,他认定不好的就绝不许别人干,他认定好的会硬逼着别人行事,她娘跟她说过一个词是什么来着...轻微的自我主义,说的就是她哥这种人了。

殷怀兰眉毛挑的更高:「你凭什么为她好,表妹有爹有娘有亲哥,你逼得那么紧作甚?」

殷怀俭唇角一抿:「你说我该怎么办?」

殷怀兰想了想,理直气壮地道:「把你这个月的月钱借我,我回头去书院帮你问问。」

殷怀俭:「...」

沈晚照吃完饭,在院子里散了散步,殷怀月自打没了孔茹这个倒霉舍友,整个人都处在兴奋之中,巴不得孔茹最好一直关着,再也别回来。

沈晚照不由得乐道:「你既然那么讨厌她,干嘛不跟秦同知说要换宿舍?」

殷怀月郁闷道:「你当我没说过?秦同知说了,除非闹出人命或者圣上下旨,否则不可能换的。」

沈晚照叹了口气,拍了拍她的肩膀:「忍忍吧,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。」

殷怀月自顾自郁闷了会儿,突然又兴奋起来:「刚才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不是你表兄?」

沈晚照颔首:「是啊,他跟我姑姑和姑父一起进的京。」

她见殷怀月满脸春光的想要说话,立刻出言截断: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你可别想了,我那姑父是豫王,表兄和你同辈,长你几岁,算是你堂兄,同姓不结亲,更何况你们还同宗,你这辈子是没戏了。」

殷怀月愤愤地哼了声:「就你知道的多。」又酸溜溜地道:「你们家可真显赫,亲娘是郡主,亲爹是侯府嫡子,姑姑又是王妃,真是再没有更煊赫的了。」

沈晚照笑眯眯地道:「我最多算是跟宗室有亲,你就是宗室女,再说按着辈分,你也算我表姐呢,说这个就没意思了。」

殷怀月脸上的表情好看不少,沈晚照冲疑着问道:「你真的瞧上我表兄了,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有些...阴柔吗?」

殷怀月一撇嘴角:「阴柔怕什么,你不知道,今年京里就流行这种长相优美柔媚的美男子,五大三粗的你要啊?」

沈晚照不敢苟同,韩梅梅一挺身板:「五大三粗怎么了,吃你家大米了?」

殷怀月不理她,又笑道:「我觉着你嫡亲长兄生的也不错,虽不如你表兄,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了。」

沈晚照帮着沈朝谦虚:「哪里哪里,也就是托生了一副好皮囊罢了。」

众人笑笑闹闹地回了学舍,沈晚照回屋就躺下了,知道快傍晚,有个同班的姑娘跑到门前笑道:「晚照,你哥哥找你,现在正在外头等着呢。」

沈晚照啊了声,抬步走出去,果然见沈朝在一颗槐树下等着她,手里还拎着个镂空的木盒子,她走过去问道:「你找我做什么?」

沈朝把她拉进,把木盒的盖子掀开,就听『喵』的一声,一个圆圆的毛脑袋就钻了出来,见到铲屎官急着就想往外跳。

沈晚照:「...」

「沈!朝!」她咬着后槽牙道:「你把嘿嘿带来做什么!你有毛病啊!」

沈朝:「...你先别动手啊,听我解释,是它自己跟过来的,不是我带来的,你冷静!」

沈晚照放下已经抬起的手,掸了掸衣裳下摆,用冷眼看着他:「那你倒是说说,它就这么一点大,究竟是怎么跟过来的?」

沈朝扶了扶额:「这些日子你不是在书院吗,我就把嘿嘿抱到我院子里玩了几天,也不知道怎么它就跳上马车跟了过来,我下车才发现它。」

沈晚照黑着脸:「那你干嘛不托车夫把它带回去?」

沈朝有些尴尬:「我也不知道书院不让养猫儿狗儿啊,想着书院无聊,所以就...」

沈晚照头都大了一圈,先把嘿嘿拎出来,见它身上的毛十分凌乱,毛脸也有些脏脏的,掏出绢子来帮它抆了抆,皱眉道;「这怎么弄的一身的泥,你带它干嘛了?」